【铁虫百日挑战Day12】凡人与英雄
凡人与英雄
—About托尼·斯塔克×彼得·帕克
—From 这蠢蠢
前排 @小奶熊 我的心肝儿
【铁虫百日挑战Day 12】
承诺得多，实现得少。
道歉得多，欢喜得少。
刻意得多，自然得少。
但最残忍的是我们记住得多，忘记得少。
凌晨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大致意思是，治疗疗程提前了，机构在预计时间前找到了我的配对对象。他说了许许多多专业名词，但我睡得昏昏沉沉，拿着笔在纸张上划来划去，就像在早餐的全麦面包上涂抹黄油。
我写下了一个叫Tony Stark的名字。
“你不认识他？”电话里的人表现得有些诧异。
“对不起先生我……哦，不，我好像知道他。”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安眠药的效力让我难以抵抗，“他是Stark工业的老板，大名鼎鼎的钢铁侠，上过电视，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里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想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表现得惊喜一点，那可是名人”，可我真的无法匀出更多的力气。
“那明天见了，Hope Parker小姐。”他说。
六个月前我失去了我的父母，在一顿普通的早餐后。
前一分钟我们还在商量关于我的高中毕业舞会我应该穿什么样的礼服长裙，然后我就毫无征兆地失去了一切。
后来世界陷入混乱，飞机夸张到像流星雨坠落，在天空中炸开烟花，无数命运岔开轨迹。这是地狱吗？这是地狱啊。
我没有机会向流星许愿，我的手掌沾满尘土，绝望是潮水，浸没我的世界。
世界各地的政府日与夜继地做着补救措施。但不论他们再怎么把城市重建成原来的样子，打碎的镜子都回不到过去——没人能否认这世界上平白无故消失了一半人类的事实。
对此有些人提出了一个想法，针对那些在这场灭顶之灾中失去亲人，受到创伤的人群，开展一些心理治疗。所谓的计划就是他们把情况合适的人凑合到一块儿，然后他们期盼这些人会像动物一样互相舔舐伤口，最终完全愈合。
我一直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人能和动物类比吗？可整夜整夜的失眠和头痛，还有像夏季暴雨一样突如其来的哭泣让我明白我也个患病的可怜虫，安眠药只是暂缓之计。
如果我还想活命，我就得做出挣扎。
在门口迎接我的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接过我的行李，向我友好地问好。
我知道他不是Tony Stark。他说他叫Happy，是Tony Stark的助理。他的老板正在房子里等我。据我所知Tony Stark应该是一个大富豪，富豪到我难以想象的那种程度，可能他每天会在床上醒来，有机器人的机械手臂喂他吃面包喝咖啡，然后女仆帮他穿上衣服，也许他还有最后一线良知，知道要自己穿鞋子。毕竟有钱人在我的映像里都不怎么样。
但不管他再怎么有钱，在这个治疗过程中，所有患者都必须住在政府安排的一栋独立小屋里。
“你的老板怎么了？”我的好奇心驱使我问他。既然被选入这个计划，那就说明他遇到了些麻烦，而且和那场灾难有关。
“和你一样，你失去了一些东西，他也是。”Happy回答，“我建议你在他面前不要问东问西，他有严重的焦虑症。”
我乖乖闭上了我的嘴。
Tony Stark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老一点。过去我只在电视上见过他，他神采奕奕，万众瞩目，钢铁机械人都会为他起舞。但现在我眼前的男人正坐在电脑椅里，疲倦地看着屏幕，他的头发已经开始花白，眼袋沉重，无一不显示出他正被什么看不见的疾病折磨着。
“Stark先生，您好。”我同他打招呼。
“噢，病友，小Hope，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他伸出手和我握手，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密布的血丝。他很随和，就像大明星对待小粉丝一样，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模样，这缓释了不少我的紧张情绪。
“很高兴和你共度这段时间，我们可以说是战友。”然后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最好早点让那些满脑子奇思异想的老头子们早点死心。”
他是在说提出这个无聊计划的人。
“可是先生，我无路可走，安眠药和心理医生救不了我。”我说。
“相信我，孩子，你还会失望的。”
“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
刚开始的生活非常糟糕。
我房间里的桌上堆着安眠药的壳子，而Tony Stark的房间里总是传来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有时候酒瓶碎裂，有时候是纸张四溅。但第二天早上我们依旧会装得相安无事然后互道早安，一言不发地面对面吃早餐。
我偷偷往他房间里望了一眼，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和这位大人物一起吃早餐，如果放在和平时代，我可能会为此付一笔天价账单。但我应该感谢上帝吗，给了我这个免费的机会和他零距离接触。
“呃……Stark先生。”我开口道。
他对这个称呼好像有点敏感，我还没说完他就抬头看着我。
“下周我要参加毕业典礼。”
“祝你毕业快乐。”他快速地说完，低下头去继续盯着他的高科技屏幕。
“可是……很抱歉，你知道这个计划的规则。而且我需要监护人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甚至都觉得我在哀求他，确实有点难以启齿。
“Ok，毕业典礼，毕业典礼……”他长长叹了口气，“我还没参加过谁的毕业典礼，之前答应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停止了说话。
“答应过？”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会来参加的。”他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但答应了我的请求，这就足够了。
我在浴室门口听到Tony Stark在阳台上打电话。
他有些气急败坏，大声地对着电话那头吼叫。
“我说过只要有一点可行性就要去做！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管他是纳米还是量子还是粒子，坐飞船还是火箭，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
“要不是因为这个什么该死的计划，我现在也应该在我的办公室里！”
“就算我再也穿不上那件铁做的外套，我是Tony Stark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Tony Stark是被迫来参加这个计划的。他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没有办法再变成那个上天入地的钢铁侠去拯救世界。而且我听说，世界会变成这样，他也有一份功劳。
我擦干了滴水的头发，往房间走去。路过他的房间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往里张望了一下。他的桌上很干净，除了电脑和笔记本以外，只有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有些反光，我看不清，于是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老天，我这是在做贼吗。我的心在狂跳，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但我就好比是走在曼哈顿大街上把手伸进一位绅士的口袋里去捞他的手帕，甚至都不是钱包。
照片上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儿，他的头发是褐色的，笑容活泼，Tony Stark也在这张照片里，他揽着男孩儿的肩膀，脸上的表情让我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是正在阳台上大呼小叫的男人。
一张被他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的照片一定意义不一般。我开始猜测他们的关系。父子？Tony Stark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除非这是他的私生子，不过未必也年纪大了点。朋友？如果只是朋友，好像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看够了吗？”
Tony Stark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来。
“……对不起，Stark先生。”我咽了咽口水，背脊发凉。完了，他要生气了。
“别和我道歉，也别叫我Stark先生。”他的气息不稳，大概是刚刚的争论让他有些焦躁了。
“我真的很抱歉，真的，请不要生气。”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跑出了他的房间，房间里的低气压让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一夜连安眠药都没有起效。我担心他不会出席我的毕业典礼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Tony Stark戴着墨镜出现在了我的学校里。同学们兴奋地拉着我，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这对他们来说可能是劫后余生后难得发生的喜事。我向他们解释，这只是那个治疗计划里的一部分，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事实上，我因为他的出席而感到高兴。
典礼很繁琐，校长和代表学生说了许多话，我坐在下面无所事事，时不时回头偷看Tony Stark。他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紧锁眉头，总不会是在想关于我毕业典礼的事情。
结束以后我邀请他到天台上坐一会儿。
“前几天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说。
“我已经不在意了。”他回答得轻描淡写。
“我也会把我父母的照片留在钱包里，时不时拿出来看。”
“……”
“我以前总说我会长大得很快，会独立，不让他们担心，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我一个人也能生活下去，甚至还顺利毕业了。”我自顾自地说着，我都想好了，如果他不在听，那就倾诉给夕阳，给云，给风，让他们收藏起我的秘密，等到下雨天又可以如数还给我。
Tony Stark也看着天边。
“你今天毕业了，他们也会为你骄傲。很快你会上大学，去看看更辽阔的世界。”
“Stark先生，这个世界还能被拯救吗？”我问他。
“所有人都会竭尽所能。”他说，“我们也曾经竭尽所能。”
我就着这片最后的余晖看到了他逐渐显露出来的伤疤，虽然并不清晰，但我依旧能感受到血肉疼痛时的脉搏。
“你们都是英雄，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在落日里他的侧脸竟然在我眼中显得如此悲情，我想起我的父亲，我的家庭，想起过去的和平时光，那里面一定有Tony Stark努力奋斗过的痕迹，只是我从未注意过，“但英雄也有权力拥有喘气的时刻不是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和他有过很多约定，一起去打击罪犯，下班后可以顺路买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结果我不仅没有买到三明治，还莫名其妙把他带上了飞船，一个高中生飞进了宇宙，多不可思议的故事。”
“如果他现在还在这里，我今天就参加不了你的毕业典礼了，因为我早就答应过他，要看着他抛毕业帽。要知道这样傻里傻气的事情只有小孩子才会做，噢，我很高兴今天你没有要我给你拍丢帽子的照片。”
“我以前老是批评他，因为他总是做一些我不允许的事情。他也会因为我批评他和我不停地道歉，张口闭口都是Stark先生，叫得我头疼，所以我总会原谅他，不是因为我心软，是他真的是个小烦人精。”
“可是这次我想和他道歉，我应该把他安全地送回去——不，我就不应该找上门让他当什么复仇者，以他的资质自己也能考上MIT。我根本不需要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他的烦恼和他的恐惧都是我招惹的，他却把我当作是英雄，这太讽刺了，到了最后他都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抓他的头发，焦虑、烦躁、悲伤，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起了他的白发，此刻在他的指间来回滑动。
“你很思念他。”我的鼻头发酸。
“我也以为我很思念他。”他说。
“但事实上是，我爱他。”
这场对话后我和Tony Stark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在吃饭的时候我们能够正常地聊天了。我有时候会和他说起我学校和家庭过去的趣事，他会回应我，偶尔也会说一说他拯救世界的经历。
“你知道我曾经把要落在地上的核弹送进过宇宙吗？”他说。
“现在知道了。”我点点头，“Stark先生你真的很伟大。”
“只是伟大吗？”其实他是个很风趣的人。
“不，你是超级，超级，超级英雄，人人都爱钢铁侠。”我知道他想让我说什么。
然后他爽朗地笑出声来，我也跟着笑起来。
所以，安眠药退出了我的历史舞台，Tony Stark清理掉了堆积起来的烈酒酒瓶。
是这个计划治愈了我吗？不，这个计划谁也没有拯救，我并没有被治愈，内心的伤痛仍然存在，只是痛到我想用力地生存下去。我想到像Tony Stark这样的超级英雄所经历的痛苦，他自己所言的一定只是冰山一角，他给予了这个世界庇护，却收回了他的伤痛。
“Hope，我帮你安排了大学。”他拉开车门，转头对我说，“告别礼物，别感谢我。”
“虽然你说了别感谢你，但我还是得谢谢你。这是礼节。”我拖着行李箱，面对着和他相反的方向。现在我对有钱人的观念有了些改变，一些好的改变。
“好了，我让Happy送你回去。再见。”他坐上车，戴上墨镜，面向一片朝阳。他好像已经可以再次穿上那件战衣，为这个世界而战了。
“再见，超级英雄。”我挥挥手，内心感慨万千。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我看着帮我搬行李的Happy。
“什么？”
“我听说有很多配对对象可以选择，为什么Stark先生选择了我？”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直觉告诉我不会是简单的巧合。
“他没告诉你吗。因为他叫Peter Parker，和你差不多大。”他把后备箱关上，回头看到了眼眶发红的我。
“又怎么了？”
“他会拯救我们的。”
“Tony Stark也会得救。一定会的。”
我说着，阳光顺着我的脸颊终于流淌下来。
【日常bb】
今天的主题是英雄皆凡人，凡人亦英雄。
比起其他超级英雄，Tony Stark更加平凡，他只是个普通人，但仍要背负重则，甚至连感情都要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Hope Parker因为名字和年龄与Peter Parker相似，而被Tony选中。就在这种时候他都想找到和小虫有一丝半缕的联系。
要说到的是这篇文章中出现的关于两人一组治愈心理创伤的梗参考于守望先锋的一篇同人《世间众生》，作者是茶茶Captain。一直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文学向写手太太，每本个人志我都有购买，不及她半成功力，但仍然向她致敬。如果有所冒犯会立刻删除文章。
再次感谢各位对我的关注。（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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